柚三要吃饭

【落矢飞鸿-锅鹄七夕24h】旧照片.一

凌晨四点,阴间人,阴间魂,定时发送人上人(

上一棒@Cake 

下一棒@阿雕 

    1.那日胡庚整理杂物书籍,一张照片从那堆书中跌落下来,轻飘飘地落在了胡庚的脚边。那张照片上沾了些灰,遮住了照片上二人的神色,但泛黄的边温柔得生出几分的甜意,斑驳的黄点倒也不像是瑕疵,更像是装点的小饰品。

     2.胡庚拾起了那张照片,轻轻吹了口气,用手指拂走沾在上面的灰,照片上的景象不再晦暗不清。

    泛黄的边微微打起卷儿来,照片久经岁月的冲刷,已经生出了些许斑驳。可照片里人神色依旧如当年。那照片以细细的白边为框,以黄点为装饰,衬得那定格的瞬间成了幅复古的油画。

    3.画中的他们结识于那次中俄“交谊”会上。说是交谊,倒不如说是去签订一些不平等条约,每一次“交谊”,中国就要少那么一块肉,那是硬生生撕扯下来的尊严。可能旁人光是听着“签条约”三个字就不由得悲愤起来,但身为外交官的郭保友即使内心再怎么悲愤,都是不能把心情写明了摆脸上表达出来。

    为了当时苟延残喘的大清。

    为了引起更多有志之士呐喊。

    为了有朝一日国家强盛之时,后辈能铭记今日之耻。

    他化灵于道台府,生来便是迎合俄人口味的菜,可他却又是中国的外交官。

    真是讽刺呢。

    那夜如絮的雪花散漫飘着,落于屋檐上,灯笼上,台阶上,倒显出那几分萧瑟。枯枝被雪压得喘不过气来似的,躬下身,承载着积雪。寒风扫过,连仅剩的枯黄叶也没了,细小的枝干连着积雪共同赴死。

    按着算,马上快过年了啊·……

    天黑得早,可万家屋舍只有零星的几点微光,好像其他的光芒都奉给了道台府。府中的人都在寻欢作乐。那些高大的大胡子们正与外交官喝着烈酒。酒很醇,当然也很烈,几杯下肚,身子骨便热了。那酒烈得烧骨,几个大胡子打着酒嗝,满面通红。他们一边用本国语说好酒,一边嗷叫着笑得大声。郭保友同其他外交人员也笑了,只不过不像也不敢像那几个大胡子俄人笑得那般不清醒。

    他们得强撑着清明,大清最后的清明。

    5.可总有几个不胜酒力的外交官,明明醉得不行了却依旧强灌自己,他们一边笑着聊天,一边泪流满面。大胡子不懂中国,他们几个清醒的便说是喜极而泣。

    可哪有什么喜极而泣?不过都是泄愤痛哭罢了。

    6.夜深了,今夜无月无星,只有片漆黑笼罩眼前与绵延的远方。

    郭保友借着醒酒的理由登上了屋顶的瞭望台,他站定瞭望着远方,不知多久。

    寒风刺入骨中,让感知变得迟顿,直到身上倏地般披上一件大衣时,他才反应到有人来了。

    来人比他略矮些许,银白的长发在脑后盘成了个丸子,独留一缕发尾缀粉的扎在耳一边。那人的眼睛是好看的瑰色,眸子中流淌着温柔。他生得好看,但并非惊艳的美,也不是那种美出邪气的妖,是那种气韵出挑,却又不凌人的柔美。

    那人同他一样,也是个食魂。是几日前来访的食神伊挚的得力助手,菜肴“鹄羹”的化灵。

    7.食神邀他去一个名为“空桑”的地方,据说那里是食魂的仙乡。

    可他推辞了,他那时化灵不过十几二十年。按人类的年龄算,还是个愣头青,热血沸腾,总是抱着些幻想。

    他幻想大清还有救,他们几个外交官能扳回一局。所以他不愿离开——至少在清朝还未灭亡之前,他不会离开。他像那走到未路的赤子,即使在最后一刻也要用着仅剩的力气孤注一掷。

    8.他转过身,在寒风中对上了一双盛着温柔的明眸。明眸的主人见他转过身,眼睛弯了一下,看着他说:“今夜天凉,风也大,郭先生要不去里间休息吧。你我虽为食魂,但也要注意身体呀。”

    说罢,胡庚垂了垂眸。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,抬起眸子问道:“郭先生需要喝点什么暖暖吗?我去给您泡杯热茶吧?”

    眸子中没有虚情假意的客套,很干净,好像世上的那些尘埃与丑恶都落不进他的眸中。那些心怀鬼胎的人也入不了那双眸。

    这回郭保友没有推辞,微笑着回了句“有劳胡先生了。”便下楼了。

    房内的装修很简朴,一张床、一把椅子、一张方桌、一个圆窗、一盏忽明忽暗的洋灯拼凑成一个休息间——大冷天连个炉子都没有,但这却是郭保友的住处。他人只见来人墨发打理得整齐,衣冠楚楚。却不见半夜时分洋灯下,一张张白纸黑字写着心中所愿,写着国家兴亡,写着落寞悲愤,却又在某天夜晚袭于火焰。不见无事之时醉酒的外交官,桌上酒瓶滚落碎成一片片痛与泪。他独自一人跳着舞。黑夜下影子被吞没,他也沉寂在黑夜中。这一刻,他仿佛亦被黑夜吞没。

    9.屋内同样的冷,郭保友坐在椅子上,手肘撑在桌上,清醒又混沌。

    突然敲门声响起,郭保友抬起身子,面前像那件倏然的大衣一样出现了缕缕白烟,顺着白烟下去,那是杯香茗。

    胡庚见郭保友反应有些许迟顿,便习惯性抬手抚上了他的额头,觉温度正常才方知失礼。白皙的面上晕开了红,抱歉道:“失礼了,方才以为郭先生身体不适,所以才习惯地……”胡庚话未完,却已是道出歉意。

    郭保友觉得胡庚这副模样有趣,嘴角与眼角都有些弯了。

    胡庚见郭保友这样,脸上的淡红变嫣红,“郭先生……勿要笑活我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胡先生做的都是关心郭某的事,郭某虽不是什么贤士能臣,却也知心怀感思,自是不敢笑话胡先生的。”他道,“胡先生是个温柔食魂呢……空桑的其他食魂也像胡先生那样友好吗?”

    “在空桑啊,大家虽然性子不一样,偶尔也会绊嘴,但打心底还是团结和美的。”胡庚笑着,“如果郭先生来了,他们该可高兴了。”

    灯光晦暗不清,让人看不清郭保友的神色。那蒙蒙的一片中,只听着一个声音,”如果有机会话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我会随伊挚大人去空桑的。”

    这话好像没什么别的意思,也没什么分量,却意外地令人相信,他总有一天会来空桑的。


10.后来时局动荡,二人再相见,已是另番天地。

民国,一个又腐败又有鲜活血液的朝代

依旧是个大雪纷飞的日子,郭保友在钟表铺里修表,时间好像也随天气一样,冻着了

不知道过了多久,修表的老伯才把表递给他,他接过后走出了表铺

他对着空气呼出一口气,白色的雾飘进空气片刻化作虚无

多像那些天没说明的喜欢啊

(有可能,说不定,或许会有二

某三在这发誓绝对不是be(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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